文/齐一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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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2025年9月23日星期二晨记于福州西湖大酒店)·从“素履之往”到“步履风华”
算起来这是第五次随“步姿读书”参加线下读书会了,前几次叫做“步履之往”——那是取自木心先生一本著作的名字,这次改名为“步履风华”,我猜想那个“步”取自步姿老师名字的头一个字,“履”还是那一只“素履”、“草履”的“履”(像草履虫?),“风华”二次颇有神韵——书读着读着,难免脸上读出一点“风华”和“风韵”——尤其是近来步姿老师正在带读着《红楼梦》,读《红楼》和不读《红楼》的人风采是不一样的,因此毛主席就曾经让他的那些同志战友们有空多读几遍《红楼》——因为能读出“红晕”以及风采风姿以及——风华。
展开剩余94%·从北京乘坐“山东航空”来到福州的一路
昨天从北京一路顺风(台风?)搭乘一个不太大的“波音”飞机飞到福州。早年负责过北美五金公司亚洲市场销售工作的本人曾经每年至少必须在往返于几个大洲的飞机上打一个来星期的盹,现在人老就不再情愿坐飞机。搜查一下,发现坐高铁从北京到福州要十多个钟头,而且飞机比高铁便宜得多,于是就只能硬着头皮飞了。
我不愿坐飞机的原因之一是听说“波音”把一些活计分包给了印度工程师,我原来同事中就有不少印度人,我们是一家制作酒店门锁的工厂,而我们的门锁之所以经常打不开门可能是我公司那些印度软件工程们的马虎所致,于是我总要飞去到各处酒店去“灭火”、去解决问题并给客户赔不是。听说眼下许多“波音”的活儿被转包给印度人,因此我就十分担心,不仅是我,就连胆子那么大连枪子都不怕的美国总统特朗普都惧怕印度人把美国的“活儿”给搞砸,因此近日他将申请“H-1B”工作签证费忽地一下提高到十万美金,据说那就是专们针对印度人的。
还好,昨天我们即将乘坐的“山东航空”不太大的飞机机身上虽然有个“B”(波音)的字头,它并不是全新的,也不很旧,还可以放心乘坐——很旧就不好,因为老化了,很新就更不好,因为外包给印度工程师据说是近些年才发生的事。
听有人瞎说,说什么印度工程师组装飞机时总会有一两个零件最后多出来不知往哪里安放——当然,希望可能那只是造谣而已。
“山东航空”不在山东飞却从北京飞福建,这挺新奇的。山东烟台是我姥姥家,于是我就多了几分踏实。空乘人员无论男女都特别健硕,这也是俺家乡人的特征,不过起飞前那个空姐用流利英文说的“Please make sure you are on the right flight!”(请注意,别坐错飞机!)令我感到有些慌神,另一个空姐说“手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手机马上起飞?”——原来她在想说“飞机马上要起飞”的时候恰好眼睛落在一个乘客的手机上面,就顺嘴说错了。
哦,想起来了,上飞机检票的时候广播里说能仅需要花八十元就能升级到“超级经济舱”中去,我于是就踊跃“升舱”,原以为会像在高铁上那样从普通座升到一等座,没想到所谓的“超级经济舱”也就是经济舱的头一排、就是经济舱的“领头羊”位置,那还不算,最糟糕的是我座位和前面那个挂着个“公务舱休息区”警示牌子的“贵族区域”仅一帘之隔,飞机起飞之后那个帘子里面就仿佛贵宾乘客都正坐着月子似的,享受着从外面看起来鬼鬼祟祟嘀嘀咕咕的空姐温情服务和呵护,我呢,就坐在“super economy”(超级经济)帘子外面干瞪眼傻坐着——别忘,还多花了80块钱呢!
再说,“超级经济”是个错误的说法,因为“经济”原本是“便宜”的意思,“超级经济”就是“最便宜”,应改为“高级经济舱”才对。
总之,俺讨厌死美国破Boeing(波音)了!
不愧是咱老家的“山东航空”,不仅那个飞机安全负责人——少壮的空少是我妈烟台老乡,就连播放的节目都是介绍俺山东省会济南府的——瞧,冷丁蹦出来一个古代女子卡通“大宋才女李清照”——对呀,她不就是这次泉州读书会步姿老师要细说的李清照吗?
难怪我这次时隔十三年再来福建坐的是“山东航空”——俺们本次“步履风华”的女主角的确就是来自山东济南府的大词人李清照,真缘分呐!
·福州——有福之州也!我与福建的近四十年渊源
到了福州,一见到长乐机场那个“福州——有福之州”
的牌子我才醒悟——原来“福州”是这个意思。
所有城市地名都有说法,你没到那里,就不会亲身感觉。
其实,我这次的“福州三日”是去泉州听课之前的顺访,是填补从没到过福建省会的“缺”。
我计划在身体不能活动之前把中国所有省会城市走遍,目前剩余的——来过福州之后,就只有南昌、南宁、贵阳以及呼和浩特。为啥偏要走遍省会?既然此生托生为中国人,最起码要把三十多个省的“头头们”溜达一遍,不想留有缺憾也!这个目标难吗?说不难也难,不信,你先去一趟拉萨咱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福州很美,昨晚迫不及待地去了“三坊七巷”。福州整个城市都“浸泡”来绿林之中,沿着闽江排开的那些白色的楼宇好似点点雪白的奶油,看起来香香甜甜——我早年侨居北美落下了个习惯:每次回国出差都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观看国内新起的那些高楼,还特喜欢向同来出差的外国同事们炫耀,如今也一样,昨天我让那位福州本地司机老弟告诉我哪段路是福州最亮丽光鲜的。
这是第二次来福建,2012年夏天去的是武夷山、厦门和土楼,一晃就是13年——13年前我还能从武夷山上乘小船在激浪中漂流、边漂流还边跳入山涧冰冷泉水中畅游,如今不能了,只能傻呆呆在酒店望着眼皮底下的福州西湖美景痴呆,然后在键盘上敲打几段回忆的文字。
说到回忆——我回忆起我和福建最早结缘是在我25、6岁在外经贸部(商务部)直属“中国技术进出口总公司”当“国家干部”的时候,福建建瓯邵武两县化数千万美元从北美进口的那套新闻纸造纸厂就是我负责的项目之一。1988年夏季,我代表签约方“中技公司”随轻工业部造纸司陈司长和建瓯阮县长等一行十几个人到美国和加拿大考察设备,我们车马劳顿两星期走访了许多工厂,印象最深的是纽约州的GE(通用电气),那天我边给陈司长翻译他的答谢致辞,边看着工厂门口升起的中美两国国旗——在大约四十年前,那还是难得一见的场景。
还记得就在1988年那次从北美随福建建瓯邵武两县用户考察完设备不久,经过不知多少轮艰苦卓绝的商务技术谈判,尤其是在加拿大政府贷款马上就要过期今晚不用明日就作废的那天夜晚,我们几位年轻同事在汪处长带领下彻夜不睡在北京香格里拉饭店和美国加拿大代表苦战谈判,我们一百万一百万美元地同他们砍价,在最后贷款失效之前那个时刻——天蒙蒙亮的时候双方终于达成了协议,作为项目负责人之一的我亲自草签了那份双方奋斗了不知有多久的造纸设备技术引进合同。
今天我网上一查“建瓯造纸”,顿时跳出来很多造纸厂的名字,不知哪个是我亲自签约的那个项目;近四十年之后可能它早已寿终正寝了。那是个不用树木而用竹子作原料的当时福建省引进的最先进造纸设备。
还记得一同去北美出差的那位建瓯县(市)的“县太爷”——阮县长,他讲一口满满福建腔的普通话,人一身正气,应该是个好父母官——因为他开口说的头一句话总是满含深情的“我建瓯······”。
不过别看阮县长是父母官,在国外出差的时候他必须听我的,因而上车不及时,就曾被我这个来自外贸口的小青年国家干部严肃批评:“县长同志,在国外您一定要注意外事纪律,甭给咱中国人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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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林觉民、冰心、林则徐,我昨天去了三位我敬重名人的两处纪念馆(2025年9月24日星期三晨)
昨天小雨淅淅沥沥——和刮台风有关,由于空气中有水汽,有些湿乎乎的,而这就是中国最靠南方这些省份的“潮湿味”——我特别喜欢时不时嗅嗅这种味道,比如去港澳,比如去广州,一下飞机,你就闻到它了。
雨天适合去名人故居,因为故居的感觉也应该是阴郁的,人已经走出这个世界,以及去了那个可能有也可能没有的“阴间”。
我昨天又再次返回“三坊七巷”,去兑现前日想去却已经闭馆的冰心、林觉民和林则徐故居以及纪念馆。
冰雪和林觉民的故居竟然是一所宅子,这是一个令人费解的发现,这不真的,左边写着“冰心故居”、右边写着“林觉民故居”。
一进门就有一座林觉民的雕像,旁边有一块石头,上面写的这样一段话:
“同一片屋檐下先后走出两位大写的人,一位为砸烂旧世界而英勇赴死,一位为建造大爱屋而毕生从文;一位秉血荐轩辕的男儿志,投绝笔为檄,一位为照亮人类的生命路,举橘灯为炬。前者觉民为有牺牲而永生时年廿四岁,后者冰心为有爱心而长寿,享年一百岁。”
原来是林觉民牺牲后冰心的祖父将林觉民家这座宅子买下,因此就在同一个屋檐下,前后生活过两位近代名人。
你听,这“双栖楼”中仍然能听到林觉民夫妇一同读书的朗朗声音,那是百多年最最血色浪漫的一对配偶。《与妻书》的复制品就在院中展示着,字里行间都是能证明他们夫妻间刻骨铭心爱情的点点墨迹。
我去年(2024)元月31日曾在广州拜谒过黄花岗烈士陵园,林觉民就在那里安息,如今又来到他曾经生活过的福州祖宅,在他和爱妻陈意映曾经一同读书的“双栖楼”盘桓,不由得感慨万分。
然后去了“林则徐祠堂”(林则徐纪念馆)。
我对林则徐的崇敬起始于早年看影星赵丹先生演的电影《林则徐》,那粼粼正气,真所谓“浩然”。
恰逢纪念馆举办纪念林则徐诞辰240年“胸怀家国,卷藏浩气——林则徐书法展”。早知道林则徐字好,但没想到竟然如此之好,几大展厅布满林则徐书法真迹,真是蔚为壮观,观看起来令人心胸开阔,一股豪情自然生发。
我发现林则徐的字原本地继承了颜真卿的精髓,他楷书的那份家训《十无益》(我请了一幅碑拓的)就是标准的颜体字贴,这令我联想到上周五在国家大剧院看的京剧《颜真卿》。
林则徐真是颜真卿的传人,不仅传承了他的字,还传承了他的人品才华和浩然精神,他们二人都用那大书法家的艺术之笔书写人生、书就品行,书写令后人需来祠堂顶礼膜拜的政绩和丰功伟业。
谁说清朝大臣只能写规规矩矩谨小慎微的“馆阁体”?林则徐的字就秉承原汁原味的大唐风范。书同其人,大手笔的字和大写的人生同格调、共气象,二者合为一体,真令你难区分哪是字、哪是人,或者说只有能写成颜真卿、林则徐那般气势恢宏潇洒倜傥俊美大字的人,才能成就那么大的世间功业;这和“毛体字”也颇为相似,毛泽东性格中的万丈豪情和他毕生的历史功业决定了他书法的别具一格和气象万千。
字就是人,人就是字,二者互为彼此,相辅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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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去福建省图书馆、福建博物院,陶醉在福州西湖(2025年9月25日星期四晨)
到所有省会城市不免都去省图书馆走一遭,去年到昆明时去了,今年到上海时去了,昨天就去了福州的省图书馆。
果然,那两本《六十才终于耳顺》就立在书架上一动不动、笔挺地等着他的主人。摊开来看看,头一页是我自己用毛笔画的自画像——那还是六十岁还没到之前的形象,那本书也是临近六十岁紧锣密鼓写的,昨天读着它的我已经六十三岁多了,因此,那算是自己回忆自己。这部精装版的书我知道,是我的书在图书馆馆被借阅次数最多的几种之一,这不, 这本就被人折叠过呢。
省图书馆里静静的,有股书的香气——所谓“书香”就是指此种气味吧,有点像松香,也有点像樟木味道。
写书读书都是一种“素”的活计——“荤素”的那个“素”,是要静下心来,因此,在图书馆静坐的人有些像在庙里打坐。
告别自己的“六十岁之作”以后就到“西湖公园”中的福建博物院走走。这两年跟着“步姿线下文学团队”走了不少城市,也顺便去了不少博物馆,比如云南省博物馆、苏州博物馆、景德镇陶瓷博物馆等,这次算撞上福建博物院了,因为我从“西酒”(西湖大酒店)房间就能俯瞰到它。
和云南省博物馆相比,福建省博物院没那么气派和宏伟,也没有苏州博物馆的设计(出自贝聿铭之手)那么讲究,因此显得松散,也十分寂寥。或许它是旧的?还有更大更新的在别处?
“福建省考古研究院”就在博物院区域内,看到那块牌子,不禁想起去年离去的老同学朱岩石,他是著名考古学家也是社科院考古所副所长,他肯定到过这个楼。
才知道“寿山石”就出在福州的寿山乡,就将博物院那座由一个据说是出自一位“再也雕刻不动的老先生之手”的那最后一件作品——一个老头的坐像给收入囊中——因为那个老头的神态的确很像我这枚老头。我得意地在朋友圈晒给那些喜欢偷窥的朋友看并写道:“一方出自老人之手的最后一座老头寿山石像,被另一个和那个老头连相的北方老头买断!”
即便有了寿山石坐像作陪伴物,人也不见得就长寿——这我是懂的,而它——那个也很像齐白石笔下坐僧的寿山石头老头,肯定要比本人长寿的多。
他会真会永生不朽,因为它是块顽固不化的坚硬石头,而我等肉体凡胎之辈都将速速灭亡。
寿山石啊寿山石,你真是长寿之石。
由于住的是“西酒——西湖大酒店”——这个窗外就是福州西湖全景的“湖光山色第一楼”,因此就和西湖缔结下了眼缘和善缘,每天抬头观赏它的云诡波谲,迈步行走于它的亭台岸边,睡卧沉入进它的梦幻之境······它多么像杭州西湖啊,无论是白天和夜晚,你漫步于此西湖时,时时刻刻会让你想到彼西湖——我“老家”杭州那个,那亭台楼阁、长桥短径、云影波纹、笑语欢生、歌舞升平,所有的一切,都是似乎是杭州西湖的翻版,真让你“只把西湖(福州)当西湖(杭州)”!
看来“西湖”名字不是白叫的,没两下子的湖是绝不敢随便自称“西湖”的,而湖周边那些带“湖”字的名字比如“卧湖路”的名字,也的确起的恰当和传情。
我注意到福州西湖里的那些小鱼儿和杭州的不太一样,福州西湖的鱼比杭州西湖的鱼身材短小,而且有些鱼的眼圈竟然是金色的——灰黑的身子、金色的眼圈,长得酷吧。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鱼也一样。福州没有“西湖醋鱼”那道菜,因此福州西湖的鱼能放心大胆地在水中嬉闹。
去年随着“步姿文学旅行团”在昆明游了翠湖,那是个文学故事一大篓子的“文人湖”,去了还想再去或者呆下不走,这次顺道来福州西湖并小住两三天算是个额外收获,不过从人文角度看,即便福州西湖中心岛也有座巨大的林则徐雕像,福州西湖和杭州西湖昆明翠湖相比,是故事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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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记“步履风华文学活动”第一天(9月26日):在泉州古城听步姿老师激情讲解“人杰、鬼雄”李清照(2025年9月27日星期六晨六时写于“泉酒”(泉州酒店))
昨天下午那堂“优雅与反叛——步姿讲千古词人李清照”都结束大半天了,我还对那堂课念念不忘,同学们和我一样,也念念不忘——念念不忘那个千古词人,念念不忘被大家戏称“李清照灵魂附体”了的授课——不,是讲述、述说、表演、表达、表意李清照和她自己的那个“步姿老师(李清照?)”,因为听着听着,你已经分别不出究竟是步姿在讲解李清照,还是李清照在像“提线木偶剧”中那个用手里的一团线的艺人、操控着近千年后先娓娓动听后激情澎湃、之后就索性口若悬河大义凛然起来的同样是女性的她生平的讲解者——步姿老师,在有一个时刻,不,在三个多小时课的多数时刻,她们二人无论从灵魂还是相貌都混成一体、都天然融合到了一身,步姿老师的那身深色飘逸的汉服里面仿佛就是包裹着一个千古的“鬼雄李易安”——是呀,李易安的文章诗词中哪段没有股“鬼气”和“贵气”?每字每句都那么的“杀气腾腾”、不依不饶、言语不惊人不罢休——
我从前只知道她只是个能写“绿肥红瘦”的女词人,没想到李清照真正的才华是在长短不一用途不一的各类文章里面,那才是她诗词赖以孕育成长的基地、是她的“词根”,那才是千古文章应有的品质和模样,你看,就连她骂她第二任丈夫的那篇文章写的都那么好、文字都那么高冷、怨气抒发得都那么大义凛然畅快淋漓。
我也才知道李清照也是因书籍而劳碌奔波一生的人,她藏书保护书,因藏书而变穷苦,因藏书颠沛流离,然而,她那些书没白藏——哪怕最后都消失殆尽,因为那些书她都读过,都被藏入她的脑海,而她笔下的那些文、那些词,就是消失藏书的死而复活,就是被她先咀嚼后消化加工后的书魂再现——如此看来她那些书和同它们的女主人一样——生时为书杰,死亦能复生!
是呀,读古人的书就是让古人的“伟大鬼魂”死后复生,步姿老师在古城泉州——这个在李清照落魄时曾想来避难而没能实现愿望的城市,就着大海的波涛——步姿老师前天到达泉州后就立即和学友林琳一同到海边大声吟诵李清照的那首读起来令人荡气回肠的词《渔家傲》:“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步姿老师那是对着大洋彼岸和天河那边的既是“人杰”、更是“鬼魂”的她偶像李清照大声呼喊:“清照老师,你知否、知否,我们这次专程从千里之外来泉州为你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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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五、“海棠诗社”重开张、“流动盛宴”又重温——咏叹“步履风华泉州文学课”(2025年9月29日星期一凌晨二时三刻)
晋江畔、古城中,“步履风华”三日文学课在进行
李清照、李叔同,先辈足迹我们寻
听讲座、逛文庙、看提线木偶、畅聊争论文学话题、
犹如“大观园海棠诗社”重开张、仿佛“巴黎文学流动盛宴”又重温。
难忘那高声读诗词声音、难忘那席间欢声笑语、
难忘那文学话题辩论时的“面红耳赤”、“危言耸听”,
更难忘在“小白车”(泉州古城交通便利工具)上大家调皮捣蛋犀利风趣的幽默打趣甚至“人身攻击”、“下套挖坑”·····
“茶叙”时步姿老师提问怎么理解《红楼》中贾宝玉说“男人是用泥巴做的、女人是用水做的”?
大家众声喧哗、议论纷纷,
其实结论可能是:庸常生活是泥巴,艺术文学是净水,
水出产于地下的泥土,出淤泥后却那么清凛、纯正和纯真·····
文学滋养人,文字洗涤人,文脉丰富你,文明升华我,
文学能将你我从世俗肮脏污泥中拔擢出来、
变成那古城泉州涌出的一捧清泉。
“海棠诗社”鼎盛时落幕,
古城中文学盛宴,也终有散席之日,
文学是充电桩,三日充满后,大家分头返家乡。
老师学友孔雀东南飞,
那何日才能再见君?
真的,想再见步姿老师、Belle老师那飘飘欲仙的风姿
真的,想再见大艺术家建筑师韩家榕大哥那出类拔萃的翩翩风度、听他那洪钟般的谆谆教导和耳提面命;
真的,再想和“谦谦君子”上海吴老弟、
和“一本正经”安徽张(怀宁)老弟赶紧重逢神侃——
咱们几个可是“泥巴”中稀有的几盆“清水”·····
更有那,恕不一一指名道姓点评的十多位“水做的”崇高女性学友,
因为担心说不好,会冒犯那你们神圣的“女权”,
你们虽然有的已经飞回到“金国”(黑龙江)、
已经去了远方,但那远方,
因为有“石头记”和李清照的诗词可共享,
也仿佛近在咫尺、就在身边·····
我们和你告别了,
这靓丽光鲜生活气息浓郁的文化名城——泉州,
带着满心的不舍、含着如涌泉之泪,
我们同你分离之后,将再踏上一段新的步履文华之路、
将再同下一位古代文人、在另外一个城市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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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六、留守泉州一日半见闻札记(2025年9月30日星期二上午九时写于泉州酒店)
昨天“大部队”离开之后,我一个人还在泉州酒店“留守”一天半,今晚才飞回北京。
每次来参加步姿读书会我都是如此,在大家散去之后原地驻留一小阵子,是静下心来细品那三天密集度超高的欢乐,也是算是复归寂寞原状的预备——人这种动物有趣,既喜欢群欢、也喜欢独处,独处是常态、群欢是暂时,把大半个月说话的量在两三天都提前合盘而出之后,人就不再想发言了,即使发言,对象也不再是人类,而是大自然。
昨天上午驱车去了泉州城外的“玉沙湾”——驱别人、那个1966年出生司机老弟的车。在“海交馆”(海外交通历史博物馆)那个十字路口我好容易才登上他的车时,他张嘴就将我大骂了一顿——因为我不太会打车,打完后老站在他“可望不可即”的那个地方,他要一绕再绕——因为我在他的指令下东奔西走、而他的普通话发音不准我老搞错方向,我俩就在一个路口往返几次捉迷藏,我上车后他当然急了——原本就10元钱的小生意嘛,见状我干脆就从书包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使劲一拍,命令他说“咱们去海边吧!”他先是一惊,然后心中说“妈呀·······”,接着就喜上眉梢、拉着我直奔“玉沙湾”飞驰而行。
泉州的海滩真宽阔,也真平静,沙子细,仿佛是细面粉做的。沙滩基本没人,只有海浪哗哗、海风阵阵——其实,这才算真正到了泉州,没有海、没有能通向无边海外的“渠道”,泉州就不可能有这么“多元文化的味道”。
古城泉州文化丰富果然名不虚传,是多彩和多元的,几天来几种宗教的融合我亲眼见到了——那弘一法师“化身”之地承天寺、那宏伟的伊斯兰“清净寺”、那香火最旺盛的关公庙,更有昨晚我散步时看到有不少信徒舞蹈的“基督教泉南堂”,哇,还是头一次知道基督教教义还能用舞蹈的形式表现,值得一提的是那“基督教泉南堂”几个字用的可是弘一法师的字体——那是用佛教人士的字体书写基督教堂名称······
泉州老百姓其实很“迷信”——和几个出租车司机聊天时他们说家里都供着佛龛或者妈祖,还有,昨天在“西街”一个姜母鸭小店用餐时我碰到一个很好笑的事情——一个客户买了一只标记250元的姜母鸭,可偏说只给249元,我好奇问因为啥?女店主说因为那个买鸭的人嫌250不吉利是“二百五”的发音,我说那他为什么不加一块,花251元买呢?
其实多元宗教活生生原汁原味地保留也好、老百姓的“小迷信”也好,都是人类社会精神生活的原始需求,几千年来中国人的市井日子就是这个在半信半疑中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过的,这才是真实的文化原生态。
对了,真该说说“开元寺”中的那两个神奇的石塔,昨晚我在“西街”又见到它夜间被灯光照亮的倩影,它们简直太伟大了,怎样建造它们令我不可思议——那天那个导游说是用先做木制脚手架的方式盖建它们的,我当时听了就狐疑,因为木头架子不可能承受那么多吨重的石材,昨天那位拉我去玉沙湾的出租车老弟说是用堆土的方式层层垫高建造的——这才有些靠谱,和我想的一样。
中华几千年文化文明的堆砌和积累过程,不也就像建造那今人难以想象也难以再造的佛教石塔似的,也是用恒久耐心一点点堆砌、一层层加高起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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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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